矿洞深处的滴水声带着金属音,我握着火把的手突然僵住——岩壁上自己的影子多出三条胳膊。锈迹斑斑的短刀开始发烫,刀柄裂缝里渗出血珠,滴在地上变成跳动的磷火。昨天刚换的新皮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,线头里钻出黑色菌丝。
"别信装备耐久度,"瘸腿矿工曾指着自己空洞的眼窝说,"在这里,兵器会吃人。"他的铁镐柄上缠着发黑的血痂,每次敲击矿石都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。此刻我的短刀正在震动,刀背上浮现出血管状纹路,像是要活过来。
遭遇影怪时,长靴的铜扣突然崩飞。我踉跄着后退,靴底被腐蚀出破洞,露出脚趾上蔓延的青色斑纹。短刀脱手飞出,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,精准刺入影怪眉心。刀身吸饱黑血后,锈迹剥落露出暗金色刃纹,柄上睁开一只琥珀色眼睛。
在废弃矿车里发现那柄青铜剑时,它正在啃食自己的剑鞘。剑格上的饕餮纹张着嘴,利齿间卡着半片生锈的铠甲。当我试图拔出它,整辆矿车突然塌陷,露出底下堆成小山的兵器残骸。它们像受伤的蛇类般扭动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
守夜时,短刀和青铜剑开始对峙。两把兵器的影子在帐篷上纠缠撕咬,火星四溅。我的护腕突然收紧,皮革内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。等到天亮,青铜剑断成三截,断口处流出沥青般的液体,短刀的琥珀眼睛变成了猩红色。
可怕的发现是在矿脉深处。那些发光的紫水晶根本不是矿石,而是高度结晶化的装备残片。战斧的刃口、盔甲的护心镜、箭矢的翎羽,全被包裹在晶体内。我的短刀突然发出哀鸣,刀尖指向某块巨型紫水晶——里面封着把与它一模一样的暗金短刀,只是刀柄上长满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