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东西爬出来的时候空气都带着铁锈摩擦的涩响。八条腿划过岩石。声音像钝刀刮着骨头。最要命的是那张嘴。开合间全是森白反光的锯齿。一层叠一层。看一眼就头皮发麻。牙酸。喷出的东西闪着金属的冷光。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。嗤嗤地冒烟。粘稠得甩都甩不掉。
上去就吃了大亏劈过去的刀锋砍在它背上。只蹭出一溜刺眼的火星子。震得虎口发麻。那玩意儿跟穿了身铁甲似的。硬得邪门。喷过来的粘液更是要命。沾上一点。靴子底儿都像被焊住了。动作慢得像陷进泥潭。眼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锯齿嘴凑过来。只能狼狈地滚开。后背全是冷汗。
以前学的那些本事撞上这铁疙瘩。就像拿木棍敲城门。连个印子都留不下。只能绕着它躲。瞅着它关节转动时那一点点微不可查的迟滞。勉强避开致命的啃咬和粘液。憋屈得要死。力气一点点耗掉。呼吸都带着灼痛。心里明白。再这么下去。迟早被它那身铁壳子磨死。或者被粘液彻底钉在地上。成为那锯齿下的碎渣。
粘液缠住了半边身子。动弹不得。那闪着寒光的口器带着腥风。直朝脖子咬来。绝望像冰水浇透全身。脑子却像烧红的烙铁。疯狂地翻找着压箱底的东西。就在锯齿几乎碰到皮肤的刹那。一个几乎被遗忘的符号猛地炸亮在意识里。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几乎是吼出来的。手指凭着残存的力气。艰难地勾画出一个扭曲怪异的印记。
指尖猛地一热像攥住了一团无形的岩浆。周围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一股灼热到极点的气流。带着刺耳的尖啸。从指尖疯狂喷涌而出。不再是分散的冲击。而是凝聚成一道肉眼可见的、旋转着的暗红色激流。像一柄烧红的钻头。狠狠凿向那近在咫尺的钢牙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、尖锐到极致的撕裂声。仿佛滚烫的烙铁插进了凝固的油脂。那层坚不可摧的金属光泽。在暗红激流冲击下。竟像烈日下的薄冰一样。迅速变软、融化！暗红激流所过之处。坚硬的甲壳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。留下一个边缘焦黑、流淌着诡异粘稠液体的恐怖窟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