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像融化的琥珀把整个屏幕都浸成了金红色。我盯着背包里那枚锈迹斑斑的指南针,指针正疯狂颤抖着指向地图边缘的空白——那里标注着“盟重沙漠”,而我的坐骑骆驼早已在沙丘间迷了方向。
听说“它”的名字是在某个凌晨的交易区。几个玩家围坐在篝火旁,有人突然举起半截鹰羽,说那是从土城安全区捡到的。原来有怪物会突然出现在人群最密集处,像道金色闪电劈开喧嚣,等卫兵反应过来时,它爪尖的血痕已经刻满了整条街道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沙漠之鹰的恶作剧。
筹备这次远征用了整整三个月。我囤积了能堆满仓库的隐身药水,把每件装备都浸泡在月光下七七四十九天——据说它的视觉依赖月相。最冒险的是在沙暴季潜入古墓,用三把传奇级武器换了张残破的羊皮卷,上面用血写着:它的眼睛能看穿所有伪装,唯有影子比它更快。
踏入沙漠那刻,连风都在尖叫。沙粒在月光下泛着银鳞般的光,仿佛千万只眼睛在窥视。我的骆驼突然人立而起,因为远处的沙丘正在流动——那不是风的杰作,是某个庞然大物在移动。当它腾空的刹那,我看见了传说中的轮廓:青铜羽翼展开时遮蔽了半个月亮,利爪上缠绕的锁链还在滴落熔岩。
战斗比预想中更荒诞。隐身术刚生效就被它甩来的沙暴掀翻,隐身药水在它面前成了透明的糖衣。最惊险的是它俯冲时扬起的飓风,我蜷在岩缝里,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成细线,突然明白羊皮卷的真意——原来它追逐的从来不是血肉之躯,而是灵魂投下的阴影。
背包里那枚锈指南针突然发烫。我赌气般扔了所有装备,赤手空拳冲进沙暴中心。当它再次俯冲时,我扑向自己投在沙地的影子,像抓住了什么透明的丝线。刹那间天地倒转,我看见了它眼瞳里的星空——原来这头巨兽的瞳孔里,囚禁着整片被诅咒的银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