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那玩意儿,白生生的像块冻硬了的猪油,隔着摊子都能感觉一股寒气往上冒。都说它是万年雪霜?名字听着就金贵。摊主鼻孔朝天,报出的价码能吓死人,够买半车小金疮药了。摸摸干瘪的包,只能咽口唾沫,灰溜溜走开。大怪兽?梦里打打还差不多。
刷那点塞牙缝都不够的小玩意儿。刀都砍卷刃了,掉几块破铜烂铁,几瓶油乎乎的小药水。血线像蜗牛爬坡,半天才蹭上去一丝丝。看着包里那点寒酸的存货,心里清楚,真碰上个狠角色,这点家当,连塞人家牙缝都不够格。
远远地能听见深处传来的闷响,地皮都在抖。偶尔瞥见金光闪闪的身影冲进去,浑身冒着热气,包裹鼓鼓囊囊。出来时,红光满面,手里捏着那白生生的东西,当糖豆似的嚼,血条蓝条蹭一下就满了,看得人眼珠子发红。那寒气,那效力,隔着老远都让人心头发颤。
自己呢?蹲在夹缝里,守着这点可怜巴巴的油水。又一只小怪倒下,叮当一声,掉出个更小的、灰扑扑的劣质药渣。捡起来,瓶身油腻腻的,效果聊胜于无。仰头灌下去,一股劣质的土腥味,血线磨磨蹭蹭往上爬了一丁点。
攥着这瓶劣质药渣,看着深处那地动山摇的动静。那白生生的万年雪霜,像山尖尖上永远够不到的积雪。寒气是别人的,效力是别人的。自己手里这点温热,只够暖一暖指头,暖不热那颗想冲进去、想尝尝那顶级滋味的心。那玩意儿代表的,从来不只是回血回蓝。它是道冰冷的界碑,把里面山呼海啸的世界,和外面这敲敲打打、抠抠搜搜的夹缝,划得清清楚楚。最深的渴望,往往被手里这点仅有的温热,衬得格外冰凉。